年份英雄余留芬 当前速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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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来源:当代先锋网    时间:2022-12-20 05:58:15
  • 20余年的村支书生涯,余留芬见证了岩博村的变化。过去,岩博村水电路不通;现在,岩博是人民小酒飘香四海的故乡。

    改变连接世界的方式

    余留芬是外来媳妇,嫁进来的时候才20岁。她记得那是寒冬腊月,送亲的人跌跌撞撞走在凝冻的路上,四个小时才到达山腰褶皱里的岩博村,新房是三间用石灰和泥巴夯成的土坯房。


    (相关资料图)

    细碎的石块刺破磅礴的乌蒙山,把土地割裂得东一巴掌西一片,说不定哪一处挖下去,锄头就缺了。

    余留芬丢下锄头另谋生路去了。开小饭馆、开小卖部、给人照相、开超市……折腾着折腾着,成了村里少有的万元户。

    2001年,时任村支书的肖直勤病重,弥留之际他极力举荐余留芬担任下一任村支书。“老支书觉得我开过饭馆、经营过小卖部,是村里第一个盖起砖房的人,能拉一把岩博村。”就这样,刚过而立之年的余留芬担任了岩博村党支部书记。

    刚上任,她翻开村里的旧账,惊讶地发现:村里不仅没有积累,还欠着几万元的外债。其时,全国农村居民人均收入2300元以上,而岩博村不足800元。

    老支书的嘱托让余留芬感觉分外沉重。细窄的山路,被乌蒙山抬得更显陡峭,飘在群山之中,把岩博和外界的距离拉得老长老长。迎面而来的两人,侧着身子避让,下雨天路滑难行,去一趟县城要走上一整天。

    余留芬在第一次“院坝会”上立下狠誓:“就是用手刨,也要刨出一条通村公路!”

    上任不到7天,通村路破土动工。余留芬既是指挥员,又是建筑工。没有资金,她拿出做生意的4万元积蓄垫上,又以个人名义贷款2万元。白天,她和乡亲们一起掌钢钎、抡大锤、搬石头;晚上,又带着村干部挨家挨户做思想工作……

    修路,在山高谷深的贵州,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次施工中,稀泥的陡坡上,余留芬一脚踩空,结果是腰椎粉碎性骨折。

    一个月后,还未痊愈的余留芬,强行办了出院,回到了工地。

    岩博村第一位女支书,这时完完全全赢得了大家的支持,全村出动,3个多月后,一条3公里长、4米多宽的硬化通村公路竣工。

    乌蒙山的冬天,潮湿得炊烟都弯下了腰,囤煤过冬算得上是每家每户一年的大事。煤厂就在山对面,村民们得三五家结对,劳动力共享,人背马驮走上两三个小时的山路才能堆进家里。

    通车那天,鞭炮声在乌蒙山间久久回荡。两辆拉着10多吨煤的大货车畅通无阻地开进村里。每每谈起,余留芬都觉得那一幕场景于她仍有种意外的惊喜,“原来我还可以干这么大的事情。”

    找一个支点撬动命运

    世间的路,有的意味着便捷,有的意味着远方。便捷有了,余留芬开始摸索另一条路,出路。

    岩博村海拔高,玉米、洋芋能长,却不赚钱;水果、中药材价格好,却种不活。

    山上,村里唯一的集体产业——1480亩的岩博林场,多年前承包给了外地人经营。老支书临终前交代余留芬,想方设法把林场赎回来。

    可巧,2002年,承包岩博林场的企业因经营管理不善,开出23万元价格转让。

    能否以村集体的名义把林场“赎回来”? 余留芬与村干部、村民们商量。“赞成的很多,但真正要凑钱时,个个都不说话了。”一位村民回忆道。

    23万,对于当时的岩博村来说,是无法想象的巨款。村干部们爬坡上坎,挨家挨户问。村民们在家里翻箱倒柜凑,好些人家能拿出来的不到100块。半个月过去,只筹到几千块钱。余留芬拿出家里的4万元积蓄,也填不满这个大缺口。

    村子周围,有20余个煤矿。她盘算着,用岩博林场的林木采伐许可证作为抵押,向煤矿借款。

    一连跑了方圆十公里的12家煤矿,都被拒绝了。“因为没人相信我们能还得上,”余书记四处找煤矿借钱的事却传开了,有些煤矿一听到是余留芬,连门都不开,“直到第13家,才借到5万元。”

    村干部们软磨硬泡,企业把转让价降到17.5万元。能借的都借了,还是不够,还得继续借。余留芬带着人一头扎进山里,“点树”,从早到晚,数了三个山头不到五分之一的林木,估值就超过了转让价。有了这个估值,再去借钱就顺利多了。

    林场赎回来了,村里通过林木间伐,售卖给附近煤矿企业做坑木,很快将借款还清,还有了盈利:8万元,这是第一笔属于岩博村的收入。

    8万元,写进账本的这个数字,对余留芬而言,是带领乡亲脱贫致富的希望,对岩博村民而言,是对这位年轻书记的信心。

    岩博的心跳动起来。

    用林场抵押贷款、发动村民入股,矸石砖厂建起来了,当年产生效益。

    用林场抵押贷款,休闲山庄建起来了,当年产生效益。

    接着又用砖厂、林场捆绑抵押贷款,养殖场建起来了,两年后开始盈利……

    2013年,岩博村集体经济超百万、人均收入超万元。

    2015年,岩博村脱贫。

    关于酒的天赋该要登场了

    岩博这个彝族村寨,像彝语“岩博”所描述的那样,“百鸟丛生”,翩跹回旋。村民劳作回家,来一碗自酿的酒,一口入喉,一条火线直奔脏腑,咂咂嘴,一脸满足。

    汉族的茶,彝家的酒。有人说,“彝族对酒的掌控力和善歌善舞类似,是一种天赋”。

    余留芬想着,这样的传统特色产品走出大山,或许能闯出一番天地。2004年,村里开办了酒厂,浓郁酒香开始在岩博村藏龙山间飘散。

    2013年,酒厂启动改扩建工作,计划把这个年产200吨的作坊式酒厂,产能扩大50倍,实现年产5000吨。

    “酒博士”黄永光受邀前往调研,眼前所见还是一个简陋的小作坊,生产场地是一个半露天的窝棚,斜倚在两间土墙房的空隙中。

    余留芬到贵州茅台请教,反馈让她惊讶:中国酿酒大师、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茅台酒酿制技艺代表性传承人季克良亲自出任公司总顾问,黄永光担任技术总工程师。

    黄永光将彝家小锅酿造技艺与现代科技相结合,取藏龙山泉自然生态水,以高温大曲、中温大曲、低温小曲、彝家坨坨曲“四曲同甑”,固态发酵法,木制糖化箱、天锅小甑蒸馏,陶坛密封储存,最终酿出的人民小酒,既有贵州小曲的清香净爽,又有高温大曲的醇厚酱香——独创出现有香型之外的清酱香型白酒。

    浓、酱、清“三分天下”,其余香型蓄力已久之时,岩博酒业剑走偏锋,以特色香型入局,另辟蹊径。

    2016年以来,茅台集团数次率专家团队赴岩博酒业,从工艺技术、文化建设、团队管理、市场营销、质检研发等方面对岩博酒业的发展进行指导帮助。

    余留芬说,“岩博酒业从小到大,离不开茅台集团的大力帮扶。”

    多年经营,岩博酒业在质量意识、酿酒技术、管理创新、市场销售等方面逐渐成熟,企业发展的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已然显现。

    5年来,岩博酒业销售额年年飙升:2017年,9600多万元;2018年,3.2亿元;2019年,3.9亿元。2020年,4.05亿元。2021年,5.1亿元。岩博酒业锐势崛起,被媒体誉为“贵州白酒黄金十年的一个生动样本”。

    不负初心,这瓶“人民小酒”让一方乡亲过上了好日子,带动1000余人就业,将人均年收入拉升至3万元,村集体经济积累至1270万元,不负“人民”二字。

    秋山最是绚烂,金色大片大片渗透进依然鲜明的浓绿里,仿佛是日光大片大片从天上落到茂密的树丛中。

    窝在大山怀抱里的岩博村已非旧日模样。

    清晨,清幽的鸟鸣叫醒沉睡中的村庄。肖直顺拿着扫帚打扫院子,儿子收拾妥当往酒厂上班去了。他住过茅草房、瓦房,再到如今3层的独栋小洋房,门口的路宽阔干净,雨天出门脚不沾泥,他的笑容是从心底浮上来的。

    查欣养了20头牛,也往酒厂去了,“拉酒糟回家喂牛,能节约60%的饲料成本。”

    袁惠英的家常小炒做得一绝,用自家房子开了一家农家乐,一年下来毛收入有40万。

    走出大山的年轻人又回到了家乡。邓莉华就是其中一个,2019年从牡丹江师范学院毕业后,放弃了在贵阳就业的机会,加入岩博酒业……

    变化最大的,是岩博村的人。

    刚上任的第一次“院坝会”上,余留芬被起哄的群众赶下讲台,“男人都做不成的事情,女人能做成吗?”余留芬在心里暗暗起誓,“既然干了,就要干好。”

    20余年过去,余留芬成了岩博村的“主心骨”。英雄是奋发向上的力量,年份是时间沉淀的醇香。在余留芬所获的众多荣誉中,“年份英雄”的称号最为贴切。

    一株蜡梅绽放在乌蒙山蜿蜒的山路旁,香气倔强。

    贵州日报天眼新闻记者 周清

    编辑 胡佳易

    二审 张谌

    三审 黄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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