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9日,当唐克江和数十名新兵从贵阳市乌当区人武部出发,前往龙洞堡国际机场搭乘飞往新疆的航班时,女朋友潘娅娅已经早早地在T3航站楼等着送他。
他们都是贵州师范学院的大四学生,一位来自盘州,一位来自湄潭,此前都未去过新疆,对这个远方地名的印象也只停留在艰苦和与贵州迥异的气候上。
轮台县,是此番唐克江的驻地所在,隶属新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面积是贵阳的1.76倍,与女友潘娅娅的老家湄潭相距7千多里,两地江河以隔,峰峦成障,即便乘飞机,也要辗转半天多时间。
在互不相识的中学时期,唐克江和潘娅娅是从烂熟于心的语文知识点中知道“轮台”这个名字的。那是1192年的冬夜,68岁的陆游闲居家乡,卧听风雨打窗,惆怅自己的报国戍边之志,长抒“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
但在830年后的此刻,“轮台”这个流淌在诗词格律中义指边境的意象,对唐克江和潘娅娅来说,已经不再是课本里的释义解析,更不是考场上的字形笔画,而成为更具象,更个人,一念便牵动出更多真实情感的所在。
唐克江远比陆游幸运,在认识潘娅娅之前,他就有了去祖国边关服役的想法,此次应征报名他填报了“艰苦地区”,定兵之后如其所愿。对此,潘娅娅虽不舍,但还是支持他的选择。
“我们大三时认识,在那之前我也有参加‘西部计划’去支教的想法。”潘娅娅说,不知道今年轮台有没有支教岗位,但因为男友,更想去新疆,不管能不能分配到唐克江驻地或周边地区,但只要在新疆,两人的距离就没那么远了。
对作为家里独生女的潘娅娅来说,这个决定也是为实现自己的夙愿,但因为唐克江,她便将实现理想的地方定为新疆,虽千万里亦往之。
而据贵州师范学院团委消息,该校“西部计划”考试一般安排在每年6月份,由学校统一组织,分笔试、面试和心理测试。对于报考条件中的教师资格证,潘娅娅大三时已经拿到了。
当天上午11点,办理好登机牌、托运完行李后,唐克江去安检、候机,至此,潘娅娅不能再跟着相送,却站在那很长时间没有离开。一位要前往新疆,一位在准备“西部计划”考试,在此期间,由于新兵连训练要求,他们至少有三个月的时间不能用手机联系。
“两年义务兵期间应该是没有休假的。”唐克江说,这意味着两人机场一别,下次见面会很久很久。
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对于汉语国际教育专业的潘娅娅来说,这首汉代乐府民歌中的两句话,在此时此刻,不再是书页中的印字,而是他俩最真实的写照。
“所以,她送了我这个笔记本,让我把有趣的事记录下来。”此前在办理登机牌时,唐克江拿起手里很可爱的那本笔记本笑着说,里面还有新取的500块钱,因为新兵训练不能用手机,那是潘娅娅特意给他的零花钱。
“她还写了一封信,一开始没说,我是后来在她给的礼物中发现的。”唐克江拿着信封笑着说,眼神中的温柔洋溢着满满的幸福感,就如当天的气温,暖暖的。
“唐进”,信封上的名字是唐克江的曾用名,这是两人间习惯的称呼。
此前,在去往机场的路上,这些将要远离家乡的新兵们,能在路两边看到明黄色的迎春花点缀在鲜绿的长藤嫩枝间,还有淡粉的樱花、玫红的杜鹃,以及远山、近山中由暗绿转为亮绿的树叶……这是阳春三月的贵阳。而当他们落地新疆后,据前来接兵的干部说,还要另加厚衣服,“那里还是冬天的世界。”
虽然对唐克江和潘娅娅来说,新疆和贵州的距离,被具象为飞行时间的漫长和物候的差别。但就爱情和各自的理想来说,七千里守望相约,两心间已无南北。
采访后记:
3月19日,跟随乌当区人武部到龙洞堡国际机场采访新兵起运,在T3航站楼军人休息区,看到新兵唐克江手拿一本很可爱的小笔记本,得知是其女友送的。而按照机场管理要求,她和其他送兵家属只能在较远距离外目送。后来在办理行李托运时,我便邀请她帮忙一起采访他男朋友,两人借此得以在短暂的时间里多待一会。没有热烈的惜别场景,但形影之间,却让人感到彼此的心有灵犀,和对感情的笃定。整个采访过程被“我到他的驻地支教”感动了,被他俩踏山河、平峰峦的爱情力量感动了,愿以这篇新闻,向他俩表达祝福!!!
贵州日报天眼新闻记者 董自斌
编辑 胥芬芳
编审 田旻佳 刘思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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